第451章 守得花开——花笺番外-《病娇太子能有什么坏心思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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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然后扭开脸,将热腾腾的胡饼叼在嘴里,拿盖子将装酒心蕊的陶罐盖上,黑布胡乱一裹,走了。

    回宫,酒心蕊交给唐皇后复命。

    然而第二天,却被唐皇后叫到面前。

    “花笺昨日在城南的胡饼铺子被人打伤了。”皇后娘娘一脸忍笑。

    莫急沉默。

    “你都认不出她了?”唐皇后也不知在乐什么。

    “原本也不熟。”莫急道。

    “不熟也不至于打伤人家吧?”

    “当时误以为她要偷药,”莫急解释了一句,突然觉得不对劲,“属下下手知轻重。”

    他出手时,已经判断出对方并非习武之人,并没有下重手。

    当时也没有异常,怎么回去就受伤了?

    “要不你去揭穿她?”唐皇后提议。

    莫急沉默。

    “要不让莫缓去揭穿她也行。”唐皇后善解人意地改口。

    莫急又沉默片刻,道:“属下去吧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虽然他对自己的出手轻重有自信,但对花笺的身体状况不确定。

    昨日见她时,就觉弱不禁风。

    事实上,可能比他以为得更弱。

    如果真伤着了——

    莫急想想就头大。

    守了一个月才采到酒心蕊。

    一个月啊!

    不能自毁长城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花笺就住宫城附近。

    莫急到的时候,侍女都在屋外,屋内静悄悄的。

    他不习惯在人前露脸,绕到侧窗,正要伸手推时,想起昨日见的少女模样,将手掌收了收,改推为敲。

    敲了两下,却不见回应。

    但凝神细听,屋内却有微弱的呼吸声。

    莫急皱了皱眉,终究还是推窗入内。

    暮色随影而入,为屋内带来一层朦胧的光。

    人躺在床上,一动不动,气息微弱且乱。

    莫急闪至床前,不期然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。

    她醒着,眼里是莫急并不陌生的狡黠得意,好像在说,又骗到你了。

    莫急垂眸去探她腕脉。

    脉象紊乱,确有内伤。

    “心脉未固,不可强行练功。”莫急淡淡道。

    有内伤,但不是他伤的。

    花笺笑嘻嘻地看着他,脸上不见任何悔过。

    还是这样顽劣。

    莫急没再说什么,将她拉起,一掌抵她肩后,以自己的内力助她疗养内伤。

    他没耐心教别人做人,但用了他的酒心蕊,总得有点效果。

    不然一个月不是白等了?

    “大高手!”她有些不安分地动了动身子,好像想回头看他。

    莫急加重了掌心下压的力道,她才被迫坐稳,但嘴上却没停:“你这酒心蕊哪里得来的?陶汾都说找不到了,怎么你——”

    “楚地。”

    “哦……找了很久吗?是不是特意为我去找的?”

    “找人比剑,凑巧得药。”

    “比剑?什么人能与你一比?”

    莫急没做声。

    花笺笑了一声,道:“告诉我呗?是男是女?可有婚配?”

    “女的。”

    花笺“哦”了一声,安静下来。

    莫急明显感觉掌下的身子变得僵硬、焦躁。

    他皱眉收手,站起身冷冷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花笺露出无赖的笑:“也不能怪我啊,你看我现在这么弱,街头的顽童都能把我撞倒,要重新习武还不知得几年,我想找一个武功高强的男人保护自己有问题吗?”

    说罢,直勾勾看着莫急。

    “你想要我保护你?”莫急问。

    “你愿意么?”她双眸晶亮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“不愿。”莫急不假思索地回答。

    他们莫氏子弟,只保护帝系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……酒心蕊长达五年的花苞时期,一直都是差不多一个模样,只有花托有细微的差别,你看——”御医拿着图谱一一解说。

    莫急皱眉看着图谱,努力回忆切云山上剩下的一株酒心蕊。

    那花托长到什么程度了?

    应该也要开了吧?

    凡费过心思的,难免不忍舍弃。

    莫急一想起自己整整一月守着花开,就觉得不能白费力气。

    何况花笺若早日筋脉复旧,便可重新习武,也不必总算计他的庇护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第二次往返切云山,只用了四十日。

    采得的酒心蕊照例交给唐皇后。

    又过了几日。

    逢不当值时,莫急跑城南买了只胡饼。

    咬下一口,瞥了一眼那日花笺站的位置。

    伤应当好得差不多了吧?

    开始修习内功没?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花笺家中难得有客。

    是与她同出桐花谷的钟楚楚。

    莫急隐在暗处,觑机瞥了一眼花笺的脸色,眉心却是一蹙。

    不好。

    “你又不是第一天练内功,竟然能练成这样?”钟楚楚的语气既恼火又不解,“虽说筋脉修复得差不多了,可底子毕竟受损,练得这么激进?想死吗?”

    “我——”花笺张口说了一个字,忽然停顿了一下,随后嘻嘻一笑,继续说道,“怎么会想死?只是不想好而已。”语气中一如既往带着狡诈和无赖。

    “不想好?”

    “我要是好全了,还有人管我么?离了这里继续流浪江湖?我都流浪十几年了啊!”

    钟楚楚沉默。

    莫急也一时不知如何作想。

    “师姐当初怎么舍得离开陶郎的?”她又笑,“我要有个陶郎肯为我负责,一定一辈子赖着他!”

    莫急忽然想起那日,剑尖刺入她心口时,她眼里的狡黠和快意。

    “你想赖上莫急?”钟楚楚嗤笑,“醒醒吧!”

    莫急无声点头。

    他才不是陶汾那种烂好人。

    “醒不醒又有什么区别?”花笺仍是笑,“醒了也不好过,不如梦着。”

    “养好身子,重新习武,以后什么没有?”钟楚楚道。

    “就是没有啊……”花笺长开后,嗓音也越发娇腻,尤其拖长了尾音后,懒洋洋好似对世间万物都不上心。

    “你们要是直接杀了我,也就罢了,可你们这些大善人呐,总想救我……救了又如何?我以前还有个桐花谷可去,现在呢?养好伤,我去哪儿?”

    她歪了脑袋看钟楚楚。

    从莫急的角度,能看到她的脸,她笑着,眼里却像藏了刀锋。

    尖锐,激烈。

    “如果有,你怎么走了又回来?”

    “仗剑走天涯,那是有家的人才会有的梦,我配吗?”

    “我最好永远像现在这样,像废人一样,被圈养在这小小的宅子里,有人为我请医,有人为我采药,有人让我赖着……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钟楚楚离开后,花笺仍旧坐在床上,仰起脸,望着窗。

    暮色昏昏,窗纱上映出庭前梨影静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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